大树小树,小树大树
笔者所居城市几十年前就有“森林城”之称,虽因当时国家尚无这样的评比活动,致使此誉有点名不正言不顺,但其称号却实至名归。那时在这里生活,每天都有潜行于森林之感,即使是本市最宽的马路,人行道加上两条快慢车隔离带上四排大树的树荫,也是遮天蔽日。让人难以忘记的是,当年,每到秋季在这些树下,都能拣到一墩墩可以食用的蘑菇,让人享受那种居于城市中心,体味荒情野趣的美妙。
这几年,虽然“森林城”已通过考核,有了证书,但我发现树却没了。不过客观地讲,说树“没了”,其实只怪笔者未闻其祥,如果仔细寻找,发现树还是有的,只是换成了有点袖珍的针叶小树,其大小如果是演唱歌曲《小草》,就必须将歌词改成“我有花香,我有树高”。
对这种巨变,决定砍大树植小树者有自己的解释,比如因树木太老,经常折断,事故频发;比如说原有的树种每当春夏之交,就“杨柳轻扬,直上重霄九”,影响市容;再比如…..。对这些解释,对这种做法与城市绿化率究竟是何关系,因缺少理论,特别是缺少为上述理论服务的队伍,所以绝不敢与之争辩。但有一种感觉却是客观存在的,就是当下这座名正言顺的“森林城”,反倒没有了那种绿,那种清新。
当然,当今的城里人也并非个个都热衷于砍大树植小树。不仅如此,有人还直接挑战“人挪活,树挪死”的民谚,在本应栽小树的地方,专门栽大树。
近年,我市新辟的公园不少,开发的小区更多。别看公园与小区皆为新建,但其中的树木看上去可是年头不少。身高在三四层楼之上者有之,胸径达20多厘米者亦有之。在移栽时连根带土,勾机挖坑,吊车装卸,兴师动众,煞是壮观。而其转眼间就将“原始森林”移至公园或小区的效果,更是令市民或业主雀跃欢呼。然而这种为急功近利所逼出的“揠苗助长”,毕竟是前人早已嘲讽过的蠢招,于是,当人们走近树下,便会发现每株树皆有五七条木棍在支撑,多日后便东倒西歪,摇摇欲坠。至于其最终的下场,则往往是生死由命,富贵在天。
写到这里,笔者突然想起王蒙先生的一篇散文,题目是《尴尬风流(2)种树》。说的是一著名画家,在乡下买了一套别墅。几位老同学应邀去温居,在看到后园里一株*松时,画家说此乃五百岁树龄的古树,他花了不少钱,才将此树买了下来,连同那里的一批石桌石凳搬到自己的别墅来了。
众宾客听后皆击掌雀跃,赞叹不已。特别是当人们看到其邻居只栽种了一些小树苗时,画家尤为得意,并且悄悄地说:“他们那哪是树啊,只是牙签而已。”
但客人中的老王却忍不住说,所有的大树都是从小苗长起来的,看着小苗慢慢长大,也是很有趣的。何必着急呢。不知不觉之中一根牙签就成了材了。再说,小树不挡视线,不妨碍草坪的美丽,小树也不错嘛。
宾客中更有一位老李,竟借题发挥道:比如养儿子,是从小看着他慢慢长大好呢,还是干脆省心,直接给你抱几个一米八、十八岁的儿子好?
王蒙先生故事中的老王、老李肯定属于处处讨嫌,不会说话之辈,但眼下这种该栽大树的地方栽小树,该栽小树的地方却栽大树的现象,也确实反应了人们心理的浮躁。就是对树而言,也违背其独有的生长规律,“强树所难”。(作者:徐振泽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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